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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八章 鏖戰西北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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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河水過了西會州,就掉頭向北奔去,奔騰不息的河水洗孫山小上江南的靈性山川,在這裏,上演了一幕幕的金戈鐵馬,多少英雄曾在這個舞臺上留下了傳奇的故事,代代相傳。

大周顯德三年八月四日,靈州節度使馮繼業率領六千增援大軍浩浩蕩蕩出了南城門,準備前往涇州,走了不到十裏,就收到了從陜州送來的八百裏加急公文。馮繼業看了八百裏加緊公文後臉色數變,急令靈州軍退回靈州城。

大軍回城後不久,數隊靈州騎兵穿過西城門,朝西部和黨項人接壤的邊境急馳而去。

三萬黨項軍隱身在西會州城外的一座廢棄的軍營裏,這個軍營以前是唐軍軍營,一天夜晚,唐軍被吐蕃人偷襲,唐軍四千人全部戰死在軍營裏,此後,這座軍營便被視作不祥之地,百年來,西會州的主人換了不少,但是各族軍隊再也不敢在此駐紮,新軍營被移至十裏外的另一個,險要之處。在這廢棄的軍營裏,不時能發現森森白骨,在雷雨交加之時,還可以聽見兵器碰撞聲、隆隆馬蹄聲和陣陣慘叫聲,曾有一名膽大的黨項人不相信,和人打賭,如在軍營裏睡一夜就可得若幹錢糧,這名黨項人運氣實在不好,進了軍營當晚,突然狂風暴雨大作,第二天,這名黨項人精神錯亂地出了軍營,嘴裏不停地嘮叨:血、滿地的血。

對於心懷大志的房當明來說,這個廢棄的軍營當然是最好的隱身之地,舉行了簡單的儀式告慰亡靈之後,黨項大軍就開進了這座軍營。

清水河畔的房當族中近來群英集聚,最有份量的當是房當五虎,二虎房當白歌率軍苦守吳留關,其餘四虎均在房當明地軍帳中,他們是大虎房當明。三虎房當瀚海,四虎房當值赫,五虎房當度,房當明、房當白歌和房當度是親兄弟,而房當瀚海、房當值赫則是房當明的堂兄弟。

此時,四虎聚在帳中。房當明穿著黨項人最喜歡穿的白衣,一雙眼睛不大,平時總象是瞇著的,可是盯著看人的時侯,卻是鋒利異常,他的鼻子略略向下鉤,極象一只傲視四方地雄鷹,兼之黨項房當族的軍旗是一只鷹。因此,房當明也被稱為鷹帥。

房當明看完了細作送來的情報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他把紙條遞給了幾位兄弟,然後。就踱到帳門口,凝視著靈州的方向。

幾只蒼鷹在空中自由地翺翔,愈飛愈高。穿過一朵雲彩後失去了蹤跡。

房當明回到帳中之後,帳中三虎正在小聲議論著,見他進來,就收住聲,一起看著房當明。房當明實際上比他們大不了幾歲,可是他在房當族中威望極高,這幾年房當族迅速崛起。房當明可說是居功甚偉,三虎對他即敬又愛還有一絲畏懼。

“你們看現在怎麽辦。”房當明聲音十分低沈。

房當值赫是個火爆性子,他大聲說道:“大軍已經出發,就如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了。靈州軍回來又怕什麽,照樣殺他個落花流水。”

房當度是最小的一只虎,才滿二十三歲,他十七歲開始跟著大哥南征北討,機智異常,最喜抄敵後路,一次和契丹人交鋒,在最危急的時候,他帶著五百騎兵斷了契丹人的後路,黨項人最後返敗為勝,房當度立了大功,此役過後,房當度就被列入五虎行列,他道:“四歌說得有理,靈州軍不過一萬餘人,而且城中已有不少我們的人,裏應外合之下,靈州城不論如何也守不住。”

房當瀚海有些猶豫,他反對道:“我們黨項軍向來不長於攻打堅城,從最新地情報來看,靈州軍顯是有所提防。”

房當值赫未等房當瀚海把話說完,打斷道:“萬事俱備的事情哪裏去找,為打靈州,我們準備了這麽久,就因為靈州軍似乎有準備就放棄了,這也太窩囊了。”

房當瀚海反駁道:“難道大家忘記了靖遠城,靖遠城不過區區兩千回鶻兵,遠沒有靈州城堅固,我們在城下也是損兵折將,攻打堅城實是下下之策。”

房當值赫馬上接口道:“若有堅城就避而不戰,那麽我們房當族人就將永遠守著清水河這一塊小地方,而讓那些愚蠢的、懦弱的中原人永遠占有那些廣闊、豐饒之地,你看拓跋族,占了銀、夏、綏、育四州富饒之地,拓跋族也就成了黨項八部中最為強盛的一族,房當族要強大,必須要敢於和中原人打仗,把土地從中原人手中搶過來,否則,只能任由人欺負。”

房當明靜靜地聽著幾人地爭論,房當煩赫最後幾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,他道:“煩赫說得有道理。”

聽到房當明開口,三虎自然而然就停下爭論,望著房當明。

房當明緩慢而堅決地道:“周朝的新皇帝是個有為之君,他在高平打敗了漢軍和契丹軍隊,兵鋒極盛。周軍主力現在正在全力向南,若周軍打敗了南方諸國,定會全力對付北面各族,現在要趁周軍主力在淮南之機奪取靈州,這樣也給周朝施加了壓力,讓他對南方用兵之時有所顧忌,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,我們房當族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。”

房當明在帳裏轉了幾圈,又道:“我們分兵兩處,有兩個目地,一是吸引靈州軍南下,本來這個目的已經實現,昨天馮繼業率著靈州軍主力離開了靈州城,但是不知何故,出城不過十裏,全軍就急急忙忙地趕回城裏,而且馬上加強了城防,並向西面邊境派了數支騎兵小隊,看來靈州軍已經對我們有所警惕了,我們出軍前做足了準備工作,按理說不會洩露消息,靈州軍為何會突然判斷出我軍的意圖,令人百思不得其解;二是若靈州軍不上當,白歌的人馬就會在涇州、頒州大打出手。牢牢把鳳翔軍、頒州軍、黑雕軍和永興軍吸弓在涇州一帶,讓他們不能北上增援,盡量減輕我們的壓力,白歌的擔子不輕啊,我們一動手,他就山公旨關。和大周軍周旋。”

八月五日,靈州城內,在節度使馮繼業的嚴令下,在街上巡邏地軍士明顯增多,城墻上的軍士比平時也多了一倍,東、西、南、北四門也增加了守衛,加大了盤查力度。城西七裏地地石頭關,駐紮著四千人馬。而在城北四裏的塑方老軍營中,還駐紮著三千人馬,城裏有六千人馬,靈州軍總兵力達到了一萬三千人,這還不算上鹽州軍五千人馬。雖說比唐朝時塑方軍近十萬大軍差得太遠。可是唐時的塑方軍管轄地範圍是現在靈州軍管轄範圍的十倍以上,僅僅從人馬密集程度來看,靈州軍也並不比塑方軍小。

馮繼業身披軟甲。花白的胡須在胸前飄蕩,他站在城墻上,回望著鎮守了數年地靈州城。

靈州城是北部邊防重鎮,這幾年沒有發生過大的戰事,城內雖沒有大名府、河中府和鄭州等關內名郡那樣繁華,卻也安寧整潔,各種小鋪一應俱全。開張半年的富家商鋪生意極好,每天人來人往,富家商鋪門口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壩子,各種小商販便在壩子裏擺上各自的貨物,富家商鋪漸漸成為城中百姓休閑時的聚集場所。

馮繼業跟在身邊的牙將王騰驤道:“看來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必是西北前線的招討使了。聖旨肯定隨後就到,這個侯大勇,不過一兩年地時間,就在大周朝軍方奇峰突起,我沒有見過他,不知其脾性和指揮水平如何?”

王騰驤三十左右,身材並不高,卻異常魁梧,粗壯身體把盔甲撐得滿滿的,王騰驤跟隨馮繼業近十多年了,是馮繼業的心腹愛將,他雖然外表粗豪,心思卻非常細膩,他微微一笑道:“黑雕軍在鳳州著實打了幾個好仗,特別是渭水一役,逼死了回鶻老將吐少度,了不起。再說,他的背景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,招討使一職,他不當誰當,朝中有人好作官嘛。這次他能在陜州派出八百裏加急報警,倒極為果斷,很有些大將之風。”

馮繼業點頭道:“陛下正在用兵南方,禁軍主力都集中在南方,侯大勇這個招討使,除了黑雕軍以外,他能夠任意指揮的部隊並不多,況且西北各地距離遙遠,軍情瞬息萬變,他也未必指揮得了。”

王騰驤臉上顯出了一絲憂色,道:“靈州左右兩翼都是黨項人,若他們聯起手來,從左右同時進攻靈州,靈州將有一場惡戰。”

城墻上風大,吹得軍旗呼呼作響,雖是八月地天氣,勁風卻吹得人有些冷,馮繼業看著壯實的王騰驤,用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,道:“騰驤從密州投軍以來就跟在我身邊,十幾年了,我們一起打了無數惡仗、血仗和苦戰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怕過誰了,黨項人要來打仗,我們也沒有辦法,只好和他們血戰到底。”又道:“定難節度使李彜殷雖是黨項人,可是他們在唐時就歸順了唐朝,成為唐之藩鎮,世受皇恩,不會輕易起兵反叛,和黨項房當部夾擊靈州的可能性很小,黨項人騎射歷害,攻城卻不行,靈州兵精糧足,城防堅固,城外還有兩支大軍可與靈州互相策應,黨項人想攻下靈州可沒有那麽容易,我擔心地是城中的黨項人中有房當族的內應,裏應外合,倒是不易對付。”

聽節度使說得豪氣,王騰驤把胸膛挺直,道:“黨項人大多住在城東,我已下令加強了東城的防衛,若城內黨項人敢動,定斬不饒。晚上每個城門門洞守衛增加到五十人,城墻上的軍士隨時都可以下來援手,不怕黨項人鬧事。”

馮繼業加了一句:“每天晚上以大雲寺鐘聲為號,鐘聲響後,擅自在城中走動者,斬。”

城中大雲寺,在一個月前,陸續來了六個掛單的和尚,從唐以來,大雲寺的香火就旺得很。東來西往地雲游和尚到大雲寺掛單向來極多,柴榮在全國整理佛教以後,大量佛教寺廟被毀,各地都留有幾個有一定歷史和規模的寺廟,靈州城內的大雲寺正是官方充許保留的寺廟。因為許多寺廟被毀,在大雲寺掛單的和尚更多。這六個和尚平常之極,沒有引起任何人地註意。

在黨項人聚居的東城區,一個多月以來,陸續有名山民挑著野味在城中轉悠,沒有人註意這些挑著野味的山民,他們進了東城區後,就消失在那一片密集而有些破敗的城區裏。還有不少貨郎從陸續從東西南北四門挑著空蕩蕩的擔子進城,有的扮作是到村子賣完貨回城地。有的扮作是到城裏進貨的,同山民一樣,他們東轉西轉,就再也不見身影。

靈州是胡漢雜居之地,黨項人、中原人、吐蕃人和回鶻人在此雜居。歷經戰亂後,靈州百姓中最多的是黨項人和中原人。房當明經營靈州頗有些時間了,城裏城外有不少黨項人是他的細作。靈州軍出城、回城他都能及時得到情報。這些和尚、山民和貨郎都是房當明派到城內的黨項軍士,烽火未起之時,前後共有六十九名黨項人以各種身份進入了靈州,他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註意,房當白歌率軍從固原攻入周境後,一切滲透活動就完全停止了,相互聯絡全部靠城中原來的黨項居民來完成。靈州軍為防止城內混入細作。數次在城中挨家挨戶地搜查,這些房當族軍士躲在早已修好地各種秘室裏,避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。

八月五日晚,在西會州軍營裏潛伏已久的三萬黨項大軍,在房當明的率領下。如出山的猛虎一般直撲靈州城。路上小股靈州地偵騎,見到黨項大軍,個個大驚失色,飛一奔地逃回靈州城。

黨項房當族大軍兵分三路,一路五千人直奔石頭關,另一路五千人前往塑方老軍營,用以阻止這兩支軍隊對靈州城的增援,房當明率領兩萬大軍來到了靈州城下,把四個城門緊緊圍住。房當明騎著馬立在東門以——鬥後是八架巨大的飛雲梯,四架輯期車,還有兩輛在西北偎山兒引,已炮車。

靈州城上旌旗招展,靈州軍士站滿了城頭,馮繼業、王騰驤以及各級將校全部上城,迎戰氣勢洶洶的黨項軍。節度使馮繼業一臉沈重,在他的記憶中,胡人很少帶有如此多的重型攻城武器,這十幾年來,回鶻軍、黨項軍以及契丹軍都曾在靈州城下縱橫馳騁過,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帶有如此多攻城武器的胡騎。

一名黨項軍士騎馬過來,來到箭程之內,城頭軍士沒有得到發射的命令,只是弩弓瞄準這名黨項軍士。黨項軍士從容不迫地向城上射了一箭,然後回到黨項軍中。

馮繼業看過黨項軍送來的勸降信,撕得粉碎後,不屑地丟下城去,紙屑迅速被勁風吹散。王騰驤下令道:“床弩發射。”東門城頭上四架床弩早就作好準備,得令後,四支弩箭帶著呼嘯聲直撲黨項軍,算是對黨項軍勸降地回答。

至此,靈州大戰拉開了序幕。大戰開始之時,房當明和馮繼業都沒有想到,靈州大戰會因為戰事之曲折、殺伐之慘重、對歷史影響之深刻而載入史冊。

八月五日,就在房當明率軍開始圍攻靈州城之時,侯大勇帶著五十親衛和頒州節度副使孫延進送的五百步軍,在喬家堡稍事休整後,就辭別了駐紮在喬家堡的頒州節度使李暉,前往涇州。涇州位置適中,城墻高大堅固,是設立西北前線指揮部的極佳位置,侯大勇前往涇州,就是要在涇州建立前線指揮部。

李暉曾任滄州節度使,當過侯大勇的上司,他見侯大勇帶地兵少,在侯大勇出關之時,又從頒州軍裏調了五百名步軍,給侯大勇充當親衛,與此同時,李暉還連夜派人通知駐紮在涇州的慶州團練使弗倫,讓他做好迎接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、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和樞密院承旨時英的準備,畢竟涇州離吳留關極近,黨項大軍還在吳留關虎視眈眈,如果出了意外,整個西北戰事都會受到影響。

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都是大周軍中極為名望的宿將,他從華州趕過來增援,就駐紮在喬家堡,喬家堡並不大。永興軍和頒州軍擠在一起,顯得十分擁有擠了。侯大勇把西北前線總指揮部設在涇州,王彥超自然就率領五千永興軍和侯大勇一起前往涇州。

一切相當順利,就在進入涇州之時,偶爾發生的一件小事,讓侯大勇產生了整合西北各軍的想法。

侯大勇一行到了涇州城外。陳猛就到在城門下通報,一柱香的時間後,城墻上軍士才吊了一只籃子,讓陳猛把相關文書放在籃子裏,城守要檢驗文書後才能打開城門。陳猛聽到這個要求,就回頭看了一眼侯大勇,侯大勇點了點頭,陳猛就把相關文書放到了籃子裏。此事。侯大勇相當理解,並對城墻上的軍士有一絲好感,畢竟涇州剛刖從黨項軍手裏奪回,而且黨項軍還占著吳留關,守城將領按規距嚴格檢驗相關手續。實在是無可非議,而且應受到肯定。

可是,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讓人不太好理解了。相關手續送上後,至少過了一柱香地時間,城上仍沒有任何動靜,錢向南看不過去了,也騎馬到城下催問,城上軍士卻道:“劉校尉已送文書去了,他們還沒有得到放行的命令。”

又過了一柱香的時辰。仍然沒有動靜。

站在城門外的陳猛等得鬼火上湧,他對著城門上的軍士大喊:“快點開門,我們是黑雕軍,你們不是把文書拿上去了嗎,動作這麽慢。”

城門上的軍士是個脾氣暴躁地軍士。他對著陳猛罵道:“叫什麽叫,在叫老子給你一箭。”

陳猛聽到上面軍士出言不遜,回罵道:“你他媽找死,等會進城有你好看的。”

城門上的軍士二話不說,張弓就是一箭,城門上的軍士也沒敢射人,他隨手一射,本想嚇嚇陳猛,可是這箭卻被一陣急風帶偏了方向,直奔錢向南而來,錢向南一低頭,鐵箭擦著錢向南頭頂飛過。陳猛沒有想到城門的軍士當真敢射,他對錢向南喊道:“好漢不吃眼前虧,快離開城門。”錢向南和陳猛掉轉馬頭,離開了城門,陳猛站在在箭程外破口大罵。

陳猛和城墻上軍士鬥嘴之時,侯大勇還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,他也沒有想到城墻上軍士當真張弓便射,還差點射中了錢向南,此時,侯大勇已經略有不快了,心道:“慶州團練使韓倫架子未免太大了,頒州節度使李暉已給了去了信,他知道自己一行就要到了,而且接到文書後,韓倫這時也應該到城門了,如果他不相信文書,自可上城墻看個清楚。”

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站在侯大勇身旁邊,看到侯大勇臉色沈了下來,解釋道:“慶州團練使韓倫是個人憎鬼厭的角色,走到那個地方,都和上下左右關系惡劣,他的兒子韓令坤倒是一條好漢,大家看到他兒子的面子,不認真和他計較。”

侯大勇早已知道兩人地關系,但還是略作驚奇道:“原來韓倫是侍衛司步軍都指揮使韓令坤父親,難怪,難怪。”

兩位節度使正在說話間,城門“忽喇喇”打開了,一名油光粉面的中年人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城門,身後跟著一隊鮮衣怒馬的親衛,那中年人對著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拱手笑道:“節度使大架光臨,下官有失遠迎。”

王彥超拱手回禮後,用手指著侯大勇和時英道:“這是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、雄勝軍節度使侯大勇,這位是樞密院承旨時英。”

韓倫這時才假裝看到侯大勇和時英,滿臉堆笑地道:“原來是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和欽差大臣,下官有禮了。”他嘴裏說得好聽,可並沒有下馬,只是松松散散地行了一個軍禮,然後笑容可掬地道:“在下已備下了薄酒,為各位遠道而來的將軍接風洗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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